寻找魔鬼身材
脂肪细胞的秘密生活
2004年07月21日 00:12:12
沙雪鸿
脂肪原来是活跃的“内分泌器官”
在世界性的减肥时尚中，脂肪似乎成为人人避之惟恐不及的东西。然而纽约爱因斯坦医学院细胞生物学和医学副教授菲利普·夏勒博士是脂肪细胞的热爱者之一。他说：“脂肪细胞看起来很漂亮，我看了它们10年至今还乐此不疲。”
最近一个下午在他的实验室里，夏勒博士把培养皿中的脂肪细胞放到显微镜下，向我们展示它们如何捕捉及反射光线。放大之后，这些细胞变成了一片闪亮的圆圈，每一个成熟的脂肪细胞中包含一大滴清澈的脂肪。脂肪占据了细胞的绝大部分，把细胞核挤到一边紧靠细胞膜。这样整个细胞看起来就像空的一样，实际上里面全是发亮的以甘油三酯分子形式储存着的脂肪。
科学家们过去以为脂肪和脂肪细胞是不大活动的，就是装满了油的玩意儿罢了。但是最近10年的研究表明，脂肪细胞就像化工厂那样运作，脂肪在体内是一种高度活跃的组织：它分泌激素等一些对新陈代谢、体重和全面健康影响重大的物质，有些时候这些物质是有害的。
近年来，生物学家甚至开始称脂肪为一种“内分泌器官”，把它和甲状腺与脑垂体相比，后两者直接把激素释放到血液里。不过脂肪看来有无限复制自己的能力，这种生长力是甲状腺和脑垂体望尘莫及的。太多的体脂肪就像毒药，它吐出的毒素会导致糖尿病、心脏病、高血压、中风和其他各种疾病，包括几种癌症。
对脂肪细胞的再认识缘起于1995年莱普亭（leptin）的发现。莱普亭是一种激素，它告知大脑体内已经存积了多少脂肪，大脑据此调整饮食和新陈代谢来保持体内脂肪的一定量。一个人的脂肪越多，他的莱普亭水平就越高。虽然研究者们起初认为莱普亭可以用来治疗肥胖症，他们很快发现大部分肥胖者抵抗它的效用。
研究者们试图揭开脂肪细胞的活动规律，找到新的方法帮助人们去掉多余脂肪，或者至少不让肥胖毁掉健康。在如今这个肥胖者越来越多的世界，他们的努力显得越发重要。
从全球范围看，有超过10亿的人超重。肥胖症和与之密切相关的心脏病、高血压名列世界卫生组织提出的十大全球健康威胁中。
男士腰围超过1米 女士超过89厘米要小心
一个瘦削的成人体内有约400亿个脂肪细胞，一个肥胖成人的脂肪细胞数目往上至少翻两三番，个头也大得多。更要命的是，肥胖者体内的脂肪细胞不停繁殖，还比其他细胞都长寿。有一个流行的说法认为，一个人的脂肪细胞配有量在孩童时就已固定，而事实不总是这样。成人获得脂肪细胞不像儿童那样轻易，但是绝对可以。如果一个人一直大吃特吃，他现存的脂肪细胞会不断长个头儿，直到它们看起来像要胀破一样。当然个头儿终究有限制，它们长到极致后，自身不会分裂，而是催促附近的未成熟细胞开始分裂，产生更多脂肪细胞。
人们已经知道，肥胖也分种类，某些肥胖就比其他肥胖更危险，这跟人的体型有关。苹果形身材的人比梨形身材的人更容易患糖尿病和心脏病，前者脂肪囤积在腹部，后者累积在臀、腿和背部。研究者说，虽然几乎每个长胖的人都会有大肚子，但一个人的脂肪堆积部位是遗传的。
女性多半长梨形身材，但绝经后脂肪会重新分布，腹部变粗起来。脂肪分布与种族也有关系。比如说，亚洲人更容易胖腹部，较小的肥胖程度（与西方人相比）就能致病。
即使只是腹部局部肥胖———一个特大号的肚子放在一个其余部分都很瘦的人身上，也会增加高血压、糖尿病和心脏病的危险。瘦人或看来体重中等的人要警惕腹部脂肪的危险。波士顿约斯林糖尿病医院肥胖症门诊主任欧撒玛·哈穆迪博士认为，腰围比其他很多体检指标更反映健康状况，腰围大于40英寸（1英寸＝2．54厘米）的男士和腰围大于35英寸的女士要小心了。
为什么腹部肥胖比臀部肥胖更危险呢？许多研究者认为是内脏脂肪在作祟。内脏脂肪和皮下脂肪相对，一个在腹部里面，一个在皮肤下面。一个苹果形身材的人势必在腹部有内脏脂肪和皮下脂肪。内脏脂肪越多的人就越危险。原因可能是它的新陈代谢更活跃因而吐出更多的有毒物质，而且，它的分泌物会直接进入肝脏，干扰肝脏调节血糖和胆固醇的功能。
吸脂术无法改善健康
一些研究甚至提出，内脏脂肪的细胞无比活跃，因为它们与其他脂肪细胞在基因上就不一样。
上个月发表在《新英格兰医学杂志》的一篇论文为内脏脂肪比皮下脂肪更危险的观点提供了支持。医学博士们发现吸脂术只能去除皮下脂肪，就算医生吸去腹部的20磅皮下脂肪，对提高健康并没什么作用；但是如果一个人通过节食与运动减掉这么多磅的话，他的血压、胆固醇和胰岛素抗性等指标会有明显改善。
该论文的第一作者，圣路易斯城华盛顿大学医学院人类营养中心主任塞缪尔·克莱认为，除了因为不能减少内脏脂肪，吸脂术无法改善健康的原因还在于，这种手术在抽去大量脂肪细胞的同时并没有缩小剩余的细胞。克莱博士说，肥胖者的脂肪细胞个头儿巨大，里面的脂肪含量比瘦人的多50％到75％。大个头儿的脂肪细胞可不是好惹的主儿，研究已经发现它们的新陈代谢比小个头儿的活跃，更有可能产生出有害物质。
要同时去除内脏脂肪和缩小脂肪细胞的最佳途径是节食和运动，只需减掉很少的重量，大约体重的7％，就有效果。研究者们也不是完全明白其中原委，大约是因为如果燃烧的卡路里比你摄入的要多，你就处于一种能量负平衡状态，这样你的内脏脂肪会很快溶解掉，膨胀的脂肪细胞相应苗条下来。实际上，大部分节食的人都发现腹部脂肪是削减最快的，而臀腿部的脂肪要难得多。
不幸的是，节食和运动的坚持太难了，就是那些真的减掉脂肪的人也常常恢复到原样。
手术移除内脏脂肪？
既然内脏脂肪这么有害，研究者在实验能否手术移除。在动物身上的研究表明，内脏脂肪去除后，血液中的脂肪细胞和其他危险因素都有了良好改善。
人体中的内脏脂肪能否安全去除，要看它的分布部位。波士顿医生爱德华·穆认为，网膜那一部分的脂肪去除是很方便的。这块脂肪重达2到4磅（1磅约合0．45千克），就像一个帘子一样悬在腹部。穆博士说：“我们估计它占了内脏脂肪的1／3多。”
他在做一个初步的研究，给6个肥胖的糖尿病患者做除脂手术，看能否扭转他们的病情。穆博士认为现在来判断手术是否有效还为时过早。
对于那些超重100磅以上的病人，他经常应用胃绕道手术（gastricbypass）———这种手术使胃缩小，重新排列小肠以帮助病人减肥。手术很快扭转了病情，降低了心脏病的发病危险。它主要通过强行使病人吃得更少来起作用———让病人处于能量负平衡，从而减掉内脏脂肪。
脂肪代谢障碍能否启发我们找到魔鬼身材之道
脂肪代谢障碍症原来在全世界只有几百个报告病例，但在过去10年中作为艾滋病治疗药物的常见并发症，脂肪代谢障碍病例显著增加。
研究人员发现，太少的脂肪带来的健康问题和肥胖可能导致的一样多，而且，奇怪的是两者导致的并发症常常是同样的。
事实上，关于脂肪代谢障碍的研究刚刚起步，预计这方面的研究将为探索肥胖之谜提供重要的线索，同时有助于了解人的体型如何形成这一更大问题。
得克萨斯西南医学中心的医学教授、脂肪代谢障碍病的专家阿碧曼宇·加吉博士说，脂肪代谢障碍是一种罕见的病变，但是当我们理解了这种极端的疾病之后，这些知识可能用于应对那些更常见的病变。
1885年在医学杂志上出现了第一个被报道的脂肪代谢障碍患者，这是一个从5岁开始失去体内脂肪的小女孩，到12岁时她已经变得像老妇人一样瘦弱枯槁。
此后，医生们发现了这种疾病的不同类型。有些病人是遗传的，因为与体内生成脂肪或维持脂肪细胞相关的酶的编码基因发生了变异。带有这种遗传缺陷的婴儿出生时便像某些运动员一样有着“明显”的肌肉，那是因为他们的皮肤下面没有脂肪。这些孩子吃起东西来狼吞虎咽，往往长得比较高，但在体内不能储存一丝脂肪。
还有一些脂肪代谢障碍症仅在童年和青春期表现出来，看起来似乎不是基因突变造成的。有时全身的脂肪都会消失，有时仅仅是上半身的脂肪不见了———这些病人因此有着骨瘦如柴的脸孔、脖子、手臂，而厚实的臀部和大腿显得很不相称。
为什么有些脂肪代谢障碍症患者体内脸部和胸部的脂肪会被摧毁而下半部分的脂肪却保留下来了呢？研究人员还没有搞清楚，他们只能说：体内各部位的脂肪是不同的。大腿、手臂、颈部、胸部和臀部等不同部位的脂肪似乎有不同的遗传和代谢路径。它们有着不同的个性和行为方式。
例如，加吉博士有一个患者，全身的脂肪都在消失，惟独手掌和脚底部位的脂肪除外，在眼球底部和关节的连接部位也有一些脂肪幸存。
脂肪是这样一种组织，当它在体内缺失时，就会显示出它在正常身体功能中的重要性。脂肪代谢障碍症患者像许多肥胖者一样，会被代谢问题所困扰。
他们往往会得严重的糖尿病。因为不能保存脂肪组织，脂肪代谢障碍症患者从食物中摄入的脂肪或体内合成的脂肪大量停留在血液中，或者堆积到肝脏中，因此导致严重的健康问题。因为血液中脂肪和糖的含量过高，骨瘦如柴的脂肪代谢障碍症患者与肥胖病人同样有很高的风险罹患心脏疾病。
数据
一个瘦削的成人体内有约400亿个脂肪细胞，一个肥胖成人的脂肪细胞数目往上至少翻两三番，个头也大得多。
正误
有一个流行的说法认为，一个人的脂肪细胞配有量在孩童时就已固定，事实并非如此绝对。
惊奇
大腿、手臂、颈部、胸部和臀部等不同部位的脂肪似乎有着不同的遗传和代谢路径，它们有着不同的个性和行为方式。